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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 很甜很甜的爱情故事 |
类别 | 婚恋情感-情感故事 |
内容 |
结婚的前一天,无意中发现了他和以前兄弟的聊天记录。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骗的人。” “她是单亲家庭你知道吧,缺爱。” “所以我哪怕对她好一点点,她就上赶着来舔我。” …… 真的,我曾经以为是他拯救了深陷泥潭的我,结果他把我耍的团团转。 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然而所有的真心早就喂了狗。
1. 苏渊回家的时候没在客厅找到我,果然上了楼。 卧室的灯我只开了床前的暖光,往摇摇曳曳的灯影里缩了缩,我就这么抱臂等他。 我怕他发现我刚哭过。 那样就没气势了。 他从身后将我楼住,吻我的脖颈,他的身上有柠檬糖的味道,我就开始想,他是不是结婚的前一天也在外面乱玩,不然哪来这么甜的气息。 我猛地挣开他。 照不明朗的灯光映在他的眼眸里斑驳不清,他只是轻轻挑眉。 “老婆?” 指腹蹭过我的眼角,燎过我的皮肤一样。 “哭过了?” 我不喜欢他这么会察言观色,就像他凭着这项技巧把年轻的我玩的团团转一样。 “苏渊,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吧。” 我说完,他看着我愣了几秒。 然后在我反应不及的时候捂着我的嘴将我压在沙发上,关上灯的动作一气呵成,我和他一同陷入猝不及防的黑暗,他的头发蹭过我的颈窝撩起了一片痒。 我开始呜呜地踹他,他双腿就夹住了我的膝盖。 “嘘,不要说了,老婆。” 黑夜之中我才发现他的嗓音早卷上了哑,低沉而颤抖。 “那段聊天记录,你看过了。” 他果然聪明,一下就猜到为什么。
有陌生人将他曾经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发给了我,里面的内容就如同一个猎人怎样盯上一个猎物一样恶心。 他说跟我在一起那么久是因为我很好骗。 他说我比其他女孩子好哄多了,过了情人节打折的玫瑰送给我我都能爱不释手。 他说我送给他的手织围巾他一次都没带过,太土了。 他还说他玩玩而已,我当真的样子真的让他觉得很好笑。 …… “那些都是P的。” 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锁骨,缠缠绻绻地绕过我的发间,他猝不及防地咬了我一口,不重,却猛地牵扯我的思绪。 截图很多,手机屏的时间也有,而且那时候发生的事很多都对上了,鬼才信是p的。 我的手捏到他的后颈,想把他乱蹭的脑袋给提起来。 “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挺好骗的,苏渊?” “耍我就这么有成就感?” 黑暗中,他固执而沉默地抱着我。 …… 其实想想,我们刚在一起那时候,他发的朋友圈就只有我一个点赞。 我们的共同好友也有,可其他人从没点过。 我还傻傻地以为我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可不可笑,那只是他应付女友的一个手段,不高明,骗我够了。 2. 昨晚我们是分房睡的,时隔两个月零三天,第一次分房。 我做了个称不上好的梦,把我尘封了很久很久的记忆一股脑地唤醒了。 那好像是我刚和他确定关系的时候。 我们约好了去才开的游乐园夜场玩,图书馆前见面。 我早上就开始打扮自己,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室友都讶异平时不声不响的我今天能有这么大动作,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到。 第一次约会的我心跳如擂鼓。 可是我等到了路边的街灯接连亮起,还是没等到他。 我在秋天凉薄的风里等了两个多小时,他打了个电话给我。 电话里的他满是歉意,跟我说做实验忘了时间。 后来他兄弟说漏了嘴,那天他其实在网吧里开了一个通宵的黑。 那时候的我,有没有难过呢。 我不记得了,其实我总是被人抛弃,该说不说,我早就习惯了。 后来他送了我一捧花,我就屁颠屁颠地又跟着他了。 在那段聊天记录里,他说我“傻”。 又傻又好哄。
3. 每天都给他早起做早饭的我,头一次,只做了自己一个人份的。 他穿着松垮的短袖在桌子对面撑着下巴看我。 一双桃花眼总一股子深情的样子。 “没我的份是不是?” 我点点头,垂着眼搅面前的咖啡。 “反正你也嫌弃我做的不好吃。” 其实我自刚跟他在一起就经常给他带早餐,在那段聊天记录里,他要不就是随便扒拉两口,要不就是转身就把我认真准备了好久的便当送给了他没时间买早饭的兄弟。 他坐在我对面笑了一声。 我抬眼瞪他。 “我错了老婆。” 清晨的光悠然划进他的眼眸,我总是觉得他对待这段感情比我游刃有余多了,我不是不知道他在我之前谈过多少任,他那些技巧又是在多少个前女友的锤炼之下诞生的。 他是我的初恋,一直到现在,我们本来今天要去领证的。 其实互相见过家长,两家的房车也已经谈妥,我说不结就不结了,我都能想到周边的人会怎么说我。 任性,矫情,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就值得那么在意吗? 我起身走到玄关,今天我本来请了一天的假,因为是我妈找的大师算的良辰吉日,适合领证的,不过我现在又准备去上班了。 我开门走之前,被身后的人攥住了手腕。 他既没有问我今天我们不是去领证吗,也没有叫我走了都别回来了,他只是拿一双平静的双眸看我,甚至有点无奈。 平静到让我觉得我这一番是小孩子胡闹一样。 “扣子扣好。” 他抬手把我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扣上的领口纽扣扣上了。 我们安静地对视了半晌。 他的眼睛里的情绪像是我一触到就会被融化一般。 我退了一步被他拽住了手腕,而后他搂着我的腰吻我。 不同于往日的早安吻,这次是想要把我吃掉一样。
4. 我有点混乱,坐在工位上的时候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他的桎梏下逃脱的。 同事见我来了,划到我身边。 “你不下午去领证?我没看错吧,你热爱工作热爱到这种程度了?” 我揉着眉心朝她耸耸肩,没什么精力与她解释。 邮箱里又躺着一封邮件。 和那段聊天记录是同一个发件人。 内容很简单,似乎是一张偷拍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穿着白裙女人拉着行李箱穿过机场的样子。 附带了一串留言: “你知道她吗?她叫白可欣,是苏渊的初恋。” “苏渊对白可欣可是和对其他女人不一样,她回来了……” “现在,你还觉得你能留的住他吗?” …… 我觉得,这种像是小学生挑衅的行为还不足以让我这个成年人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才对。 我关闭了窗口,视线重新集中在报表之上,盯着夹页的蝴蝶夹,思绪却怎么也集中不上去。 白可欣啊…… 我认识她。 应该说曾经知道苏渊的都认识她,苏渊那个前任白可欣,明明他俩已经分手很久了,可依旧存在于别人三三两两的言语之中。 也是我那时候的噩梦。 周边的人都在猜我多久后会被苏渊甩,白可欣回来了苏渊这骄傲的不得了的人是不是还会回头。 可我和苏渊在一起到了现在,白可欣也没再回来。 如今,这奇怪的平衡又被打破了。 …… 我皱了皱眉,到了午饭时间,换作平时我该问苏渊中午吃的是什么了。 这是我们的习惯,分享一下日常什么的,总是被闺蜜吐槽到了快结婚了怎么还像热恋期一样甜蜜。 可看了那段聊天记录,我实在不想再和他发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我不知道苏渊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很好骗,很好哄的一个傻子吗? 他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时候,我居然这么一直,一直地喜欢他。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心脏像被人硬生生磨了下的钝痛。 这时候手机震了下,苏渊给我发了张照片。 三菜一汤。 他又问我,吃饭了没。 我盯着那张图片看了两秒,而后把他微信给删了。 5. “这个点你不是要和苏渊领证了吗,那什么来着……你妈算的良辰吉日?” 我和闺蜜坐在酒吧里,其实大下午的酒吧根本就没开,不过她自己就是老板娘。 “不结了。” 我自顾自地给自己满上,而后一饮而尽。 火辣辣的酒精烧喉,我一时没忍住,恍惚了一阵。 “哟,这么叛逆啊……” 什么叛逆不叛逆的。 “我看了,他和以前兄弟的聊天记录。” 我低头望着酒杯里的冰块,店里的灯还没全打开,吧台的暖光映射起红棕的酒液,流淌出一河纯粹的琥珀。 “他根本就没真心对过我你知道吗,他跟他朋友说我很好玩,说我傻,说我好哄……” “他说就一点小小的惊喜能让我高兴好半天,你还记得那时候我织了好久的围巾吗,他戴都没戴过……” “他还……” 我呛了口,闺蜜伸手拍了拍我的背。 “噢,这事儿,话说他以前对你不好难道不是是个人都看得出来的吗?” 哈? “小钰,苏渊有一点说的对,曾经的你,就是哪怕给你一点点温暖你就感激的不得了。” 我是个很容易喝上头的人,所以看面前的人脸庞还是模模糊糊,闺蜜很认真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们以前和你说过多少遍苏渊不是好人了?可你就是不听。” “……” “不过,这几年我倒挺感谢苏渊的,他现在宠你宠的我都看不下去,你也终于被他养了点小脾气了。” “你以前总是怕给别人添麻烦,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 “现在,你想想看,逃婚这种事儿以前的你做的出来吗?” 我的大脑现在还处理不了她的话,只是觉得本安静的清吧也有些吵闹了,我撇了撇嘴。 “那本来就是他的不对。” 对面的人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我一团乱麻的脑袋怎么也理解不了她的话,只是凭借着本能一口一口地咽下酒液。 酒真的能消愁这件事,是我在大二的某一天知道的。 我都快忘了曾经的我是什么样,那仿佛一段很久远的记忆,我总是郁郁寡欢,总是害怕别人不喜欢我,总是想把自己缩在阴暗的角落。 苏渊自我认识他那天起,他就是个热烈而张扬的人。 是他追的我,那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看上我哪了。 我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的糖衣炮弹,各种意义上的温柔浪漫,然后我没什么定力地就沦陷了,管不了闺蜜曾在我耳边三番五次地提醒我他不是个“好人”。 我以为他再坏,追我的动机都该是我哪一点吸引他了。 结果不是,是一场再恶劣不过的玩笑,他和他兄弟打赌输了,要随便抽一个学号追,无论男女,无论性格长相。 那个人就是我,不然我和他的人生大概是两条平行线,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他有一次带我去他的朋友聚会,我头一次发现我和那些人是有多格格不入,他们身上都会发光,好像彼此都很熟悉,我缩在角落,目光只能牢牢地黏着苏渊。 这时候苏渊的身边有个女孩子。 她和苏渊好像特别熟,女孩子扎着马尾,有我从来没有过的灿烂笑容,她拍苏渊的肩膀,笑着调侃我。 “哟,你这次的小女朋友怎么都不说话?” 苏渊只是看了我一眼,那时候的他只是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 后来他们一整个聚会的人都没再和我说过话,其实我早就习惯了,我只要缩在角落里就好,可我有不明白我心中那愈发蒸腾的难受是什么。 那个女孩和苏渊很熟啊,好像是发小,她总是自称是苏渊的兄弟,很自然地约他去网吧打游戏。 她的眼睛看到苏渊的时候有光,我那时候觉得我太狭隘了,我觉得她喜欢他。 我告诉我自己别这么嫉妒别人,他们只是玩得很好而已,他们只是…… 后来我还是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我不知道苏渊有没有发现我半途走了,他只是过了很久的第二天早上发短信问我有没有回宿舍。 那天晚上,我在小外部的货台上驻足了半晌,买了瓶酒回去。 宿舍里因为假期都没有人,我一个人坐在那把一瓶酒都喝光了,然后趴在被子上哭,哭了很久很久。
…… “我打你电话让你来接她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会要开?” “怎么现在就来了?” “放心不下她。” 两个人的对话拉扯着我迷蒙的思绪。 穿着西服的人俯身揉我的头,我给躲了过去。 “别碰我。” 视线晃晃悠悠的重合,可我还是一眼能看出他的脸。 他插着口袋垂着眼安静地望我,嗓音轻轻哑哑。 “喝够了吗?” 我瞪着他摇头。 他蹲在我身前。 “这是几,阿钰?” 竖起的手指我当然看的见,只是晃晃悠悠,他这把我当小孩子了吧,我眯着眼较真地去数。 却猝不及防地被他勾住了脖子,搂进怀里。 鼻腔之间猛然涌入不属于酒吧的气息,苏渊的身上总有股压抑了很久的清雪松香,混着一股脑凉薄的烟草气,矛矛盾盾的。 他就这么抱我。 我的视线恍然移不进半分光彩,思绪还停留在他大学时候到底欺负过我多少次。 “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追我呢?” “赌约是吧,追到了你就分手啊,你干嘛折磨我?” 我磕磕绊绊地问他问题,他一概都不回答。 攥着我手腕的手有点紧,我被他拉到酒吧门口的时候,晚风扬过,他在那之前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披我身上。 有点大,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很好玩,他轻笑了声。 我直直地看他的眼睛,路灯细碎的光漾在那里,它只是很漂亮,可我看不清那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虚伪。” 我小声地嘲讽。 自顾自地走了段路,他在身后追我。 “车在后面,你要去哪?” “谁要坐你的破车。” 我恶狠狠地。 “准备走回家?你知道家多远吗,嗯?” 他叹了口气,走在我身侧。 “你嫌远你开车走啊。” “林钰。” 他喊我的名字,和着晚风悠扬的调,像是捱过了千百遍,缠缠绻绻的。 “我有的是耐心,你怎么对我都没事。” …… 又坦坦荡荡,又明白。 我站定,心里某番耀武扬威的恶魔角又掀起。 “那你背我回去吧。” “好啊。” 他弯了弯眉眼,落着月牙清散而柔和。 …… 晚风倒也不冷,似是酒精,我趴在他背上睡了一阵,睁眼时他还在走,高架桥之下,翻转的红绿灯隐着斑驳的光。
确实挺远的。 平常开车到闺蜜的店都要十几二十分钟,我本来也打算做做样子走一半就打车的。 “醒了?” 他好像出了点汗,声线还算得上平稳。 “白可欣回来了。” “嗯?” 他好像才似听到这个消息。 “你以前也是这么背着她的吗?” 红灯闪成了绿色,行人在周身川流,他声音平稳到听不出一点破绽。 “没背过。” “少骗人了。” 我拨起他的领口,无聊地翻弄着。 “阿钰,我就只背过你。” 他的声线带了点笑音,酒精似乎又那么的上头,我于红红绿绿的世界里意识不清,又在他的背上阖上了眼。 6. 醒来的时候卧室的窗帘还拉着。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什么时候到家的都没感觉过来,窗外似是扬起磅礴的大雨,室内昏昏暗暗的。 我挣了一下,就被身边的人拉紧手臂拽进怀里。 “别动。” 带着粘稠的睡音,低沉而苏哑的声音偏要在我耳边响起。 脑袋很疼,这果然是喝太多酒的后果,被窝之外好像是有点冷的,脑海还在蒙蒙地一团糟,我闭着眼缩了会儿。 …… “苏渊,有人在敲门。” 我拽了拽旁边的人。 他大抵是没怎么醒,嗯了一声就抓着我的手臂俯身亲我,睡得有些翘乱的黑发蹭过我的脸颊,又软又痒。 “你等……” 我顶了下他某个部位,他才松手,眯着眼望我。 “有人敲门,我去看一下。” 我在床上摸到针织外套披上,逃离了他的怀抱,他垂着眼看我,怔愣了半晌。 他的睫毛其实挺长,特别是在早晨他不耐烦的时候,不似卷翘,而是会不经意地在眼睑洒下片阴影。 这时候,他眼尾那颗痣就愈发地漫不经心而勾引人。 他扶着左臂懒洋洋地跟在我身后,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是枕着他手臂睡的,也不知道压了多久了。
…… 敲门的人有够执着,我下床花了点时间,可那人还是没走。 我本来在门铃处就能看见来访的人,可好巧不巧院子摄像头前几天坏了,我只得手动去开门,那时候的我还以为只是个需要签收的快递。 可我打开了门,风雨一股脑地卷了进来,那天的雨大不大我好像已经忘了,我只是觉得我在那怔愣了,很久很久以前没来由的恐慌弥漫开来,我不懂我再次见到她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的害怕。 门口的女人依旧穿着素白的裙子,她没化妆,却不妨碍他的好看,那双楚楚可怜的双眼望着我,雨水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之上。 白可欣,他们都说,会把苏渊从我身边抢走的白可欣。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我身后的人,于是我让他们俩的目光相撞了,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可欣就从我身边窜了过去,然后猛地抱住了愣在那的苏渊。 …… 我就像是硬生生被割裂开的局外人,被迫去望那对情侣经历多少坎坷生离死别得以重逢,而我再上去我就是不知好歹,我就是鸠占巢穴。 我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我逃离,门外是连绵的大雨,我承认那个时刻那么漫长,我承认我无地自容,我害怕被比下去。 那曾深藏于身体之中的卑微又破土而出般肆意生长。 我听说,白可欣曾在苏渊和其他女人谈恋爱的时候回头找过他,他毫无犹豫地就把那个女的踹了而后重新跟她在一起了一段时间。 我从没经历过他们的感情,我不知道苏渊经年后他是不是还会以那样的眼睛看她。 …… 原来我还是害怕她。 我想也没想地冲入雨帘之中,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去看那两个重逢的人,我甚至都知道那个女的在我落荒而逃之后会以怎样胜利的表情,可我接受不了那一幕,苏渊会把我抛弃,那明明是我之前每天晚上都在想着的事。 雨太大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而且好冷,我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要感冒,可我回不去。 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又要淋雨,刺骨的寒冷让我猛地抖了下,就在这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腕。 那天我能感受到,他拉着我的手腕的手很紧。 与我一起在纷纷扬扬的大雨里,他从白可欣的怀里挣脱了吗,我不知道,可白可欣好像已经被他赶出了家,手里握着略显尴尬的雨伞,和我一样不敢置信地望着苏渊。 他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一下安静的室内恍然响着沙哑的雨声。 没松开我的手,他就这么拉着我往浴室走,薄唇轻抿着,把我抱在了洗漱台上。 他抽下了一块干燥的浴巾,拢住了我的头发。 指节还勾在我的发间,有些湿冷,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颈窝,就这么抱着。 缓缓地叹了口气。 “阿钰,我和你说过,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吧?” 和着暗哑调,他的声音似乎也渗透了潮气。 “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对自己呢?” 其实他的身上也全湿了,抱着我说不上有多温暖,可炽热的呼吸全喷洒在耳边,我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嗯?” 他轻轻地抬了抬我的下巴。 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确实是,挺狠的。 以至于他嘶了声,然后搂着我笑了个气音,好像被他抱久了就没那么冷了,我本来混混沌沌的脑袋也清醒了那么一点。
我为什么要跑进雨里,这明明是我家,该走的是白可欣才对。 我莫名有些不爽,所以全归咎于源头是面前的人,可他那儿被我啃出了个牙印,好像还有一点血痕。 那天我被他摁在洗漱台上亲了很久。 苏渊他不愿意解释曾经对我的感情,我知道。 每到这时候他都会这样把我抱着,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 7. 我没感冒,但苏渊好像中招了。 这几天一直在打喷嚏,弄得还去做了次核酸检测,他的身体一向好,没想到这次还是让他感上了。 他也请不了病假,年终越来越忙。 我准备回老家的时候把东西一并搬走,最近在收拾行李,我还没跟老爸老妈摊牌。 我和苏渊没结婚。 晚上苏渊依旧九点回家,他这几天话越来越少,我也懒得搭理他,他好几次都是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看我收拾东西。 今天也一样。 我把沙发上我买的玩偶最后一个塞进包裹里,该收拾的终于收拾完,他却忽地拽住了我的手腕。 “阿钰,我头好疼。” 和他往日的声音不同,这次是真带了些低沉,眸色隐于一片阴影,我看不太真切。 “你喝了多少酒?” 我低头看他,这几天他应酬特别多,我知道,可他身上的酒气却并不浓烈。 “没多少。” 他弯着眉眼笑了一声。 我想收回被他攥着的手,他却忽然把额头贴在我的手腕上。 好烫。 不仅感冒了,还发烧,幸亏没喝多少酒。 野星还在院外亮着,我只得拉着他开车去医院,这个人跟没骨似的,很喜欢往我身上贴。 “我想坐副驾驶,阿钰。” 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很浓重的鼻音。 靠着后排的位置,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烧糊涂了,总没头没尾的。 “阿钰,晚上天气好冷,你多穿点。” “你还记得那条路吗,好像是我把你背回家的。” “阿钰,你会和别人在一起吗?” “阿钰,我这几天晚回家是因为不想把感冒传给你。” “阿钰,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才不会失去你?” “我想和你结婚,阿钰。” ……
“你能不能稍微歇一下?” 等红绿灯的空隙,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个人喝了酒原来话会变这么多吗,还是单纯的脑子烧坏了? 他还想说什么,我手机铃就响了。 看来电,是苏渊的同事。 “啊喂?嫂子,我想问一下苏哥到家了没?” “他今天喝老多酒了,还一直坚持要走回家,嫂子您说外面风那么大……” 我一边应付着同事,一边从后视镜看坐在后排的人。 苏渊是标准的桃花眼,这会也直直地看着我,窗外的流光倒影在他的瞳孔中,一边绚烂,一边又像随时会被湮灭掉。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苏渊?” 挂了电话,我沉沉地问他。 “外面这么大风你连打出租车都不会吗?你想死吗?” ……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那好像是恍若一刻的沉默。 我猛然转移了视线,汽车驶过了人行道,窗外的繁华好像永远也弥漫不到车里,缤纷的霓光却斑斓着。 他笑了声,像是根本不在意我的回答。 “阿钰,我记得的,你讨厌我身上的酒味。” …… 深夜的急诊依旧人来人往,我挂完号的时候苏渊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还蹙着眉,他这几天是不是变憔悴了很多,我第一次认真地去看他。 结果他就睁开了眼,在看到我的第一刻眸里就忽而卷上了笑意。 我将降温贴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听医生说饮酒之后使用不了抗生素,只得先领口服的药回家,大半夜的整这么一出,我也算被他折腾地够呛。 我兑好温水上楼到了卧室,刚刚摸他额头的时候感觉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冷敷的缘故。 “把药吃了。” 面前的人倒是怎么样都看不出烧地有多厉害,从善如流地就着我的手把药喝了,等我要收回手的时候他却死死地拽住。 “苏渊。” 我不想去看他的眼睛了,我以前就是坠落在这双眼睛里,他是不是看谁都温柔至此,他是不是总让人以为自己就是唯一。
他抬手替我把台灯关了。 猛然陷入黑暗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进怀中,他身上果然太烫了,呼吸一股脑喷在我的脖颈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听医生说,出汗也能退烧。” 带着不同往日的低哑,他的薄唇蹭过我的耳尖。 “我很累了,苏渊。” “嗯?” 他应地漫不经心,可是抱着我又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窗台的月光于他的眼眸里明晃晃地荡漾成琥珀,我以为他如往日般什么都不会说,可他今天或许真的有点傻。 “还记得大二的时候吗,我们跨年去看过烟花。” 他的声音又哑又轻。 “其实那天,我良心也有点过不去了,我无论怎么对你,你好像都能找到为我开脱的理由。” “我就想着那天看完烟花,我就对你说分手吧。” “为什么不说,苏渊?” 我问他。 “因为喜欢上你了。” 还真是……坦坦荡荡又那么苍白的理由啊。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际,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其实在之前的无数个日夜里我们的呼吸都交融过,我总以为他一直都是那么深刻地爱着我。 “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儿的,我曾经对你怎么样怎么样的,我不想让你知道。” “我真的怕你不再是我的了,我每天都在想……” “我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可以瞒,我能瞒你一辈子。” 黑暗之中,他似是伏在我的肩头说话,闷闷地。 我看着月影漏下的光,我的人生,它其实很简单,它本来是一个平庸悠长黑白的世界,我本来在那困顿与荆棘的囚笼之中苟延残喘。 可是有个人就像是太阳,他不仅给了我光,还让我拥抱他时被那份炽热深深刺痛,偏要搅起一潭深水,把本不想交的两条线,纠缠地纷乱如麻。 8. “渊啊,你给小钰切点水果啊,坐着干嘛?” 当我坐在苏渊家客厅沙发的时候,我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疫情能把我原本的计划打翻地彻彻底底。 已经回了老家的闺蜜告诉我新发现了几十例病例,全城警戒,我已经回不去了。 于是两家父母在不知道我和苏渊已经掰了的情况下,共同商量今年过年我就先在苏渊他家呆着。 苹果块已经削好了皮送到我嘴边,我在伯父伯母的注视下麻木地张开嘴被苏渊喂了进去。 苏渊神色如常,甚至还有心情抬手揉我的头发。 伯母一转身回厨房,我躲开了他的手。 他就笑,也不在意。 “来我房间玩玩?” “谁要去你房……” 他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拇指摩挲过我的指尖。 “反正你也逃不掉了。” 苏渊的房间里摆着一个拼好的恐龙骨架,好像是哪一个假期我买的,他在打游戏,我就在旁边拼这个东西,后来我拼了一半拼不出来,甩在了他那里。 没想到他给拼完了。 我凑近看了看,工程量还蛮大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拼的,他的房间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依旧没什么区别,冷冷淡淡的风格,我送给他的多肉植物还在被伯母养着。 “你准备怎么跟你妈说?” 房间里正好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又重提了那件事。 我和苏渊,父母双方都特别满意,本来已经到讲好了彩礼和婚礼筹备的事儿,可我不想结了。
苏渊看着我不回答,我叹了口气。 “那我先跟我妈……” 他坐在床上,一用力拉我,我就被他拽着栽进床里,他抱我抱地特别紧,这几天一说到这件事,他就这么对我。 “先等疫情过去吧,阿钰,我们不急这一时,对不对?” …… 这几天江城是阴天,要下也不下的雨,窗外都是沉沉的乌云,沉闷的光影就那么静悄悄地渲染着。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就这么搂着我接电话,是一个我能大差不差听到电话内容的距离。 好像是他发小知道他回来了约他打游戏。 “我陪我老婆呢。” 说这句话得时候,他握着我腰的手紧了紧。 “不是,你一天都抽不出来啊?” “嗯。” 下巴轻轻地压在我的发顶。 “我跟你说,男人有的时候也不能全听老婆的。” 他发小大概也不知道我就在他旁边,说起话来肆无忌惮,苏渊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勾过我的发丝,缠了一圈。 见劝不动他,发小改为了哀嚎。 “渊哥,你再也不是我的渊哥了,你成舔狗了呜呜呜……” “我就舔。” 说完,苏渊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 “这家伙一天到晚‘变成光守护嘉然小姐’,舔的是个纸片人,还说我……”
他的吻落在我的发顶。 “至少我舔的是三次元。” …… 没什么好比的吧? “你哪里舔我了?” 我想推开他,他不让,倒是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轻轻地蹭上我的耳尖,湿漉漉的触感转瞬即逝。 …… 你舔还真是字面意思上的舔了。 我被这么点带着调情意味的动作吓地睁开他,这次他从善如流地松开我,眼眸清清朗朗的垂下,嘴角还微勾着。 “不逗你了,玩儿游戏吗,阿钰?” 苏渊的房间有个专门打游戏的电视机,连上手柄就可以玩,其实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渊越来越喜欢带我打游戏了,我记得以前他打游戏都叫我别烦他。 我打游戏十年如一日地坑,可他从来都不生气。 他只是会笑,他朋友曾偷偷地跟我吐槽,他要是像我一样跟苏渊打游戏,苏渊得把他宰了。 我玩的是最近很火的一个游戏,类似于操控人物闯关的多人在线,许是很久没打,我怎么操作都不得劲。 当我再一次掉出赛道,他忽然从我身后搂住我,握着我的手带我转手柄。 被人这么搂着玩游戏的感官本来就不一样,手指几乎是被他摁着操作,他没怎么费力地就过了几关,气定神闲地来到决赛圈。
说实话,苏渊他打游戏蛮有天赋。 据说他好几个游戏段位都挺高,高中的时候还有俱乐部的青训找到他。 我莫名地看他这样顺风顺水地不爽,在他于决赛圈角逐的时候我猛地不随他的动作往反方向操作。 于是人物走歪了,而后掉出去出局。 他松开手柄低头看我。 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他笑了声,就着这个姿势把我的脑袋摁住亲了我一下。 …… 要不是他妈在门外喊我们,我总觉得他眼里的欲色就得对我实施下一步了。 晚饭特别丰盛,有时候看着伯父伯母对我欢喜的眼神我就愧疚,所以晚饭没什么胃口我也吃了挺多,白茫茫的雾气弥漫上玻璃,倒真有了几分年味。 吃过了饭,苏渊在客厅的门廊等我。 说是要去散步。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散步了?” 他俯身替我将围巾理好,埋在我耳边跟我说话。 “在想把我看到的所有美景给你看的时候。” “……” 这几天,特别是知道我回不去了,苏渊看我的眼神变得有点不一样,那里面像是疯狂地滚动着什么东西,不留意会被他吞噬掉一般。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根本不介意,无比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插入口袋。 市中心的古城今天会有灯光秀,吃过饭来这散步的行人也挺多,举着糖葫芦的小孩从周身窜过,见我盯着他们看,苏渊捏了捏我的手。
“想吃?” 围着卖糖葫芦大爷的人有点多,我本就不喜欢往人堆里挤,皱了皱眉,刚想说算了,苏渊就松了我的手。 “在这等着。” 穿着那一身昂贵风衣的他就这么钻进了市井小摊。 我远远地看他,苏渊比我还不喜欢这种人潮涌动的地方,可是他为我妥协着干这种事其实我早就习惯了。 是啊,他是从什么时候对我好的呢? 回过神来的时候周边的人都已经羡慕我有这么好一个男朋友,以至于我自己都渐渐忘了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闺蜜说的对,我本来就是个别人给我一点温暖我就无所招架的人。 “你是……林钰吗?” 突然有一个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头去看,一位穿着格子衫的男人歪头看我,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我迷茫地望着他。 “我啊,贺耀之啊,学妹,你忘了我啦?” “……” 也难怪我想不起来,我的同门师兄贺耀之,经年之后和曾经差别还蛮大的。 他在我大学的时候为我论文提供了不少帮助,只是后来好像出国研学,我们至此就再也没有联络。 没想到能在江州这个小城再次遇见,我挺高兴的。 “你现在真是一表人才啊,师兄!” 贺耀之一被夸就脸红的特征一出来,我才恍然发觉他还是以前的他。 他那时候算是半个妇女之友,人腼腆又老实,我们班一半的女生都喜欢调侃他,苏渊曾跟我说他是gay,我还觉得颇有道理。
“哈哈,在国外历练了几年,也算是长了点见识吧……” 他挠着头,时不时抬眼看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今天……是一个人吗?” “啊,不是,我跟苏渊来的。” “哦,那你们快结婚了吧?” 我面上猛地失落连我都能看出来。 我记得我大学的时候跟他熟,也仅限于朋友关系来着。 “唉,是啊,你这么优秀的人,也应该跟苏渊在一起的。” “现在想想,我大学给你写的情书还真是搞笑呢。” “你还跟我写过情书?” 我猛地抓住了盲点。 “是啊。” 他眨着眼睛望我。 我完全没收到过。 我刚想继续问下去,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哟,这不是那谁吗?” 苏渊虽然是笑着的,可我总感觉他眼里没什么笑意,甚至……捏着我肩膀的手有点紧。 “苏,苏学长也在啊……” 贺耀之的反应比较有趣,他的脸刷地变得惨白,我没搞清楚状况,想去扶他,苏渊猛地拉住我的手腕。 “他没事。” 声音冷冷地。 “是,是,我没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 面前的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苏渊拉着我的手快步走着,我被他攥地手腕有点疼,嘶了声,他才放开我。 “你和贺耀之认识,苏渊?” 我抬头问他,才发现他和往常不一样,我有多久没见他不笑的样子了呢,他的眼眸黑地像一汪深潭,危险到我觉得里面真的藏了些什么猛兽。 他的手指冰凉,轻轻地蹭过我的下颔。 “为什么要对他笑?” “为什么要关心他?” “你准备甩掉我跟他在一起了吗,嗯?” 我躲开他的手指,他今天的反应太奇怪了,总让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没有,你在说什么?” 这种反应是…… “你别告诉我你吃醋了,苏渊。” “……” 他嗤笑了一声,手指不安分地拢过我的头发。 “是啊,所以你离他远点。” “我就不离呢?” “你偏要惹我生气,是不是,阿钰?” 他笑起来也没什么笑意,倒与今天阴阴沉沉的天气颇为合适。
可是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 我连说你别跟那些女生玩的勇气都没有。 我和他对峙了半晌,猛地掉头往回走,他愣了一两秒,追上我。 “我话太冲了?阿钰。” 他想牵我的手,被我甩开了。 女生真的是又矫情又让人搞不懂的生物对不对?我不知道我心里在难受个什么劲,想转头条理清晰地跟他说,眼泪先一步掉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啊。” 他认错的速度特别快。 “我不问你了,是我的不对,不哭了,嗯?” 我吸着鼻子,我又不想让他觉得我在跟他使性子。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问他。 “贺耀之上学时给我的情书,都在你这,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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