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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蝉鸣在梧桐叶间震颤,林晓的便利店玻璃门上悬挂的铜风铃发出"叮铃"脆响。这个声音总让他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天,许悦湿漉漉的睫毛下惊慌的眼睛。 "姐夫!"鹅黄色裙摆扫过门槛,许晴的马尾辫梢还沾着画室的炭笔灰。她熟门熟路地蹲在冰柜前,碳酸气泡在喉咙里炸开的声响,和窗外此起彼伏的蝉鸣混成夏日的和弦。  林晓望着小姨子后颈细密的汗珠,想起妻子今早熨好的校服还挂在阳台上。自从半年前那场车祸后,许晴总在素描本背面画满父母模糊的轮廓,就像她总用冰可乐的凉意掩盖眼底的红。 "你姐的红烧肉要凉了。"他递过加冰的塑料杯,不锈钢柜台倒映出少女欲言又止的唇形。许晴突然凑近时,他闻到颜料里混着的陌生古龙水味道——就像当年在雨巷里,许悦伞沿滴落的水珠渗进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触感。 后来某个暴雨夜,许晴的素描本从书包滑落。林晓捡起时,画纸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轮廓,让他想起便利店里新换的监控摄像头——清晰得能照见每道伤痕的来路去向。 当陈阳的婚戒在许晴无名指上反光时,许悦摔碎的瓷碗在桐油地板上绽开青白的花。那些被拳头打断的视讯通话,最终化作邻市出租屋里一滩暗红的血渍。林晓踹开门的瞬间,看见许晴怀里的婴儿正在吮吸她破裂的嘴角。 如今便利店的扩大装修刚好遮住当年被扫帚砸裂的墙皮,许晴的插画账号叫"梧桐与冰可乐"。某个蝉声嘶哑的午后,林晓发现她在教儿子画风铃草——那种只要根系还在,来年就能重生的植物。 |